16 3月, 2011

故宫「夏卡爾的愛與美」展覽 <上>

民國100年2/26至5/29,故宮設有「夏卡爾的愛與美」展覽。

故宮,對於台北市民而言,可及性其實是和台北市立美術館差不多的(雖尚無捷運、但公車班次挺足夠的),外國觀光客反而喜愛去故宮大於去北美館,甚至一去就是整天、還覺不夠呢。只是不知怎地,我之前常去北美館,就是不太會想到故宮。對於朝聖故宮的計畫,是有,不過,也是放在「有外國好友來訪時必要招待之行程」的那一欄而已。

我會想一個人去北美館,但從沒想過一個人要去故宮。「為什麼?」和高中好友W約往「夏卡爾的愛與美」展覽,整個過程之中、我時不時地這樣問自己。

和好友W,已有幾年沒有好好聊聊,這次有機會再聚,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準備「以約會為主、看展為輔」,好好大聊特聊一番的,誰知在往故宮的路上、嘴都講不停的兩個女人,一到展場,就很自動的、不留戀彼此地,各自以自己的速度,漫步看畫去了。


一進場就讓我們很忙的夏卡爾--剛看完高更展,記憶尚且猶新,同樣是用整牆的年表和世界地圖來表註藝術家的人生歷程,不同於「高更展」時北美館以高更的人生時間軸作為主軸、透露藝術家主動追求人生之美的個性,故宮在夏卡爾展的時間軸,是以大時代的藝術氣氛作為背景、講述夏卡爾在不平靜的時代之下、如何經營自己的愛與美的人生。表格上面多了一欄隨著時間年代各藝術潮流形成與褪去的附註,加上展覽還將他美段時期的「代表作品圖」都key進表格裡面、方便讓觀者對照其風格與主題隨著成長的漸變。表格充實地令人眼花撩亂、不得不更專心地閱讀才行。







夏卡爾(1887年7月7日-1985年3月28日),是超現實主義畫家之一。身為「超現實主義派」的鼻祖,夏卡爾卻不愛別人說他的作品「超現實」,甚至所有形容他畫作「有幻想性」或「具象徵主義」等言詞,他都不能接受。因為他一直認為,自己只是誠實地將心中的畫面畫出來,比現實更為真實。於是他所處的年代裡,各種藝術風格形式百花爭鳴、風起雲湧,包括後印象與抽象、立體派、超現實主義與包浩斯,他的作品似乎總能被各流派所接受,卻又不與之同流,獨立門派似的存在。


(夏卡爾及其背後的日風石版畫,故宮有展出)
說夏卡爾「超現實」他不喜歡,那麼,說他「超可愛」,他應該不會反對了吧?!XD

遠比最初印象更為可愛的夏卡爾--要說在看展之前、我對於夏卡爾的最初記憶的話,並不有趣:就是色彩分明、卡通般的公雞、牛,還有一定會出現的像是印象派基調的花束。結束。他的代表作《生日》、《我與鄉村》等,甚至無法引起我的興趣或是共鳴。

《我與鄉村》(1923-1924)


他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、這麼有名?我還是很想知道。

事後我為自己真的有跑這麼一趟而大為感慶幸。夏卡爾真跡原作的色彩、不是現今印刷技術可以忠實呈現的。想我在展場時不斷地將眼睛湊近畫作仔細端詳、想研究他到底是怎麼塗出如此美妙的顏色、卻越看越納悶的心情……(畫冊、年鑒上面的圖片,實在是無法媲美原作的色彩魔力。)事後去理解,其實當時我也無需如此驚訝。因為連畢卡索都這麼說他了:「沒有一個畫家,比夏卡爾更了解色彩。」
想推薦你去故宮走這麼一趟的主要原因,也是因為夏卡爾的色彩。夏卡爾的色彩是會讓人驚嘆的。他的色彩之華麗,有人說夏卡爾連畫「黑色」也都充滿情感、也可以讓人感覺到浪漫。我想,是因為他所畫的黑色,總是可以完美地映襯出其他色彩的極致明亮。那些色調特殊又明亮的奇幻色彩,是圖鑑無法表達給你的,是你遠看畫作時也體會不了的。你非得走近、一探究竟,才能了解夏卡爾那獨一無二的繽紛。

夏卡爾在想什麼、作了什麼?--故宮此次展出了1923年夏卡爾重畫的代表作「生日」,所有宣傳強打都有用這一幅經典之作作為呈現(例如在7-11供人免費索取的書籤與咖啡杯套書籤),可惜印刷的顏色偏深,觀眾在乍看之下,可能還以為那只是一幅由紅與黑組成的畫作呢。希望大家不要對那樣的色調有所誤會才好,畢竟真正的畫作並不是那樣,夏卡爾的形象絕對不想與沈重掛勾。

展覽看完,你心裡面也會被植入幾個清楚的主題:故鄉、愛情、藝術表演。
關於思鄉,他畫作裡面有不斷地出場的動物(公雞和牛最多);
關於表演,他畫作裡面有不斷地出場的提琴手;
關於愛情,他畫作裡面有不斷地出現的花束。


(融合他所有慣用元素的集成畫)
是否發現了?夏卡爾生命中不斷關注的主題,永遠都是這般如此關乎人性追求愛與美的部分?故宮這次開展以「愛與美」作為主題,實在是很切題。

我相信,有些議題,是不論你隨著世界如何地運轉、成長、改變之後,還是不退流行地可以好好沉浸與表達的,例如「愛」。所以,在政局混亂時期,夏卡爾對於自己的作品《生日》(其實是紀念他和蓓拉之間「愛」的最重要作品),還是願意費心在1923年再畫一遍、帶在身邊。


(畫了兩次的《生日》)
《生日》的原始作,是1915年夏卡爾的28歲生日,未婚妻蓓拉帶了花束來為他慶生。出生於俄國維台普斯克猶太貧窮家庭的夏卡爾,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與感動,從此愛上花束,花束,成為夏卡爾心中象徵「愛」的最重要代表物。《生日》作品之中,夏卡爾高興地飛起來、扭頭去親吻蓓拉,是夏卡爾心裡的意象。

誠實地將心中所有正向的情緒表達在畫布上,分享他對於「愛」與「夢想」的所有詮釋,夏卡爾成功地讓大家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,跟著他一起快樂的跳舞一般。1922年離開俄國之前,夏卡爾記憶中的俄國畫面,那些小屋、鄉民、演奏著小提琴的提琴手、牛羊雞馬等,這些印象,都成為他的創作泉源。夏卡爾一直把出生地俄國維台普斯克作為家鄉看待,但俄國並不把他們當自己人。他畫了很多飛回俄國老家的幻想畫,實在令人心碎。



相較於高更永遠追求作一個美好的他鄉人、夏卡爾的家鄉國卻將之視為他鄉人。照理來說,那些記憶不可能夢幻,甚至當時的他感受到的應該多少有點負面才對,然而樂觀與充滿愛的他,卻還是用最溫暖的筆觸來勾勒那些回憶。儘管如此,夏卡爾對於失去的家鄉、失去的戀人,永遠不去計較使他難過痛苦的部份,仍舊殷殷盼記著美好的部份。

於是,畢卡索又說話了:「夏卡爾的腦海中,絕對住著一位天使。」想必,畢卡索也曾經跟著夏卡爾的畫作幸福地「聞雞起舞」一番過吧。

(picasso & chagall,故宮展區內有放大照片可看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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